没两天，邱褚又变着花样让邱郑宇气得血压上升。 那天下午他从公司回去的时候邱褚还没放学，于是他难得放松一会儿，脱了衣服下水游泳。时间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听见有人回来的声响。 邱郑宇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处理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自从那天之后两人就很少说话，见了面，邱褚也尽量地把目光避开。总之尴尬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又不想露怯。邱郑宇从水里起来，裹了一条毛巾就往客厅走，走了两步又想到万一邱褚觉得尴尬呢，于是他先上了二楼去换衣服，等他下楼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邱褚的影子了，只有门口有一双球鞋显示着人已经回来了。 邱褚塞着耳机写作业，忽然听到敲门声，然后就是一句：“果果，吃饭了。” 这算是他和邱郑宇的基本对话之一，也是听得最多的一句。 他立刻起身，关了灯，去饭厅。 桌上也都是他爱吃的东西，可是对着邱郑宇他怎么都有些味同嚼蜡。 “听说学校有篮球比赛，你参加吗？” “班主任让我参加了。” 邱郑宇不再说话，继续吃饭，半晌，邱褚吃了一多半的饭菜后才问：“你来开家长会吗？” “家长会？” “老师说我是借读，也可以不去。” “我让你周叔叔去。” “你不想去就不去好了，他又不是我的家长！”邱褚的声音骤然提高，让邱郑宇皱起了眉头。 见邱郑宇也不再说什么，邱褚摔了筷子就回房间，房间门也被他“啪”地关上，发出很大的响动。邱郑宇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动，良久，他才拿出手机，给周俊打了过去。 周俊听邱郑宇发了半天牢骚，才说：“你到底是要我去开家长会呢，还是你自己去？或者都不去？” “都不去了。” “你也不了解一下他的学习情况？” “了解又有什么用啊，只要不是智障就行。” “也只有你这样的爸才会说这种话，他既然问你，大概是希望你去吧。” “不想去，我压根就不想去。”邱郑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了？”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累了，我天天满脑子都想着他。” 说完，邱郑宇果断地挂了电话。 最后邱郑宇还是没有去给邱褚开家长会，他在心里总是不愿意定位成为邱褚的父亲，他觉得他能抚养对方，也可以做对方的监护人，但是不愿意也没有资格成为对方的父亲。 那天学校很早就放学了，邱褚却没有回家，等邱郑宇回去的时候家里还是一片漆黑。 他推开邱褚的房门看了看，里面没有任何人回来过的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邱郑宇以为邱褚不见了，他总觉得小孩儿憋着坏，像是会逃走的那种性子。不过打开衣柜里面依旧装满了东西，桌上的也一样没少，看样子应该是出去玩儿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哪有一放学就乖乖回家的。 邱郑宇强迫自己不要去瞎担心，还说服自己原来十几岁的时候不也是到处乱跑吗，那时候没人管也没出事。他去到酒柜倒了一杯酒，一个人喝起来。他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邱褚的身体，带着少年特有的风韵——细长的胳臂和腿，结实的腰。挥之不去的欲望在身体里渐渐攀升，现在最煎熬的不是邱褚，是他。 等到晚上十一点邱郑宇给邱褚打了两个电话，居然都被挂掉了。邱郑宇很少被人这样挂电话，心里无名火起，想了想，给司机打电话，让人去学校附近找找看。这帮小孩的娱乐地点无非也就那几个，倒是没有太乱的地方，又是男孩子，并不需要太担心。只是这么晚都不回家让邱郑宇很不高兴。 他像个等了一夜情人却被放鸽子的落魄汉，心里又恼又急，不爽到了极点。 半个小时后司机给邱郑宇回了电话，说已经找到邱褚了，在一家台球厅和几个男生打台球，请示邱郑宇是不是去把人带回家，邱郑宇沉吟了几秒，说，我自己去，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
邱褚挂了两次邱郑宇的电话，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他总觉得邱郑宇这人发起脾气来会六亲不认。 不过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邱郑宇今天没有给他开家长会，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是邱褚还是觉得特别难受，自己又不是孤儿，又不是在学校表现不好，凭什么就不能替自己去开家长会呢？是捡回来的小猫小狗吗？！ 邱褚心里的一万个委屈邱郑宇恐怕是不能理解了，因为他自己从小就没感受过任何母爱和父爱，他并不明白孩子需要什么。 邱郑宇把车停在一个副食品店门口，看店的女人本来骂骂咧咧地要出来赶他换个地方停车，不过看到一脸煞气的邱郑宇顿时灰溜溜地回了店里。 司机说的那个地方还挺不容易找的，现在小孩儿一个个都贼精，玩儿的地方也跟地下组织似的，秘密得很。铁楼梯往一个地下室里延伸，邱郑宇皱着眉头往下走，总觉得自己像是勇闯盘丝洞的唐僧，带着一肚子说服教育的鬼心思，还得挂着慈眉善目的父亲表情。 邱褚身边一个打着赤膊的男孩儿从一个皱巴巴的烟盒里磕出一根烟，递到他面前。 “我不会抽。” “别他妈瞎扯淡，你看你的手，这还不会抽？”男孩儿浓重的东北腔惹来周围几个小女生哈哈大笑。 邱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果然有一点儿被烟熏的颜色。 “不会是怕抽了有味道回去你爸说你吧，我给你说，一会儿走的时候在那个大电扇下面吹一下，吃颗口香糖，完事儿了，绝对发现不了。” 邱褚被男孩儿说得有点尴尬，他的确害怕回去被邱郑宇发现。 男孩儿直接把烟放到自己嘴里点上，然后递给了邱褚，邱褚莫名地被那个动作勾引了一下，于是不自觉地就接了过来。 刚抽了一口，台球厅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所有人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得还挺正式，不过表情不善。 “这间已经有人了，大叔去隔壁吧。” 邱郑宇挑挑眉，特别不爽大叔这个称呼，他这样的也算大叔吗？ 邱褚看到邱郑宇的一瞬间就慌了神，他忙把手里的烟扔到身后，期望邱郑宇没有看到。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是邱褚的爸爸。” 东北腔的男孩儿回头看了一眼邱褚，像是要确定这是不是邱褚的爸一样，邱褚点点头，身体一动不动的像定在了原地。 “都出去。” 邱郑宇说完第二遍，所有的年轻男女都识相地鱼贯而出，就连其中最痞气的一个人也没有发出异议。
邱郑宇回身关上了台球室单间的门，房间的墙壁被日光灯照得苍白，而关在门外的喧嚣更是让人紧张，邱褚顿时感觉到一种缺氧的窒息感。 “为什么挂我电话？” 邱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质问邱郑宇为什么不去开家长会。他下意识地往后小小地退了半步，因为感觉到邱郑宇逼近的目光里夹着一种凶狠，像是要吃了他一样，所以更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我……我忘记时间了。” “不要答非所问，你觉得你给我甩脸子我就会上赶着来哄你是不是？几岁了？能不能懂事一点！” “我没有。” “没有什么？”邱郑宇逼近一步，白炽灯晃在他的脸上，照得一张脸半明半暗。 “能不能回去再说？”邱褚的语气放软下来，有些恳求的意思。 不过邱郑宇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夺过邱褚手里的球杆，摇摇头，说：“你要是想玩，我随时可以带你去玩，何必在这种地方打台球？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让小孩儿天天学习就不准玩的家长吗？躲着我能改变什么？”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是吧？”说着，邱郑宇拿起球杆狠狠一下抽在邱褚的胳臂上，疼得邱褚轻声叫唤。邱郑宇的手没有停下来，连续地往邱褚身上抽过去，邱褚本能地往后退，转过身背对着邱郑宇，妄图让疼痛减轻一些。 “我给你定的规矩都忘记了是不是？！” 邱褚被逼到角落里，一股潮湿的腐臭传进他的鼻子里，身后台球杆重重地抽在背脊上，他索性吼了出来：“我是捡回来的所以不愿意去开家长会吗？你觉得丢脸？丢脸把我掐死好了！” 邱郑宇一愣，手里挥出去的球杆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很无奈。明明是邱褚不想做儿子，现在又来责怪他不好好当爸爸。他是真的不知道邱褚到底要他做什么人了。可是，他也明白，邱褚没了家，他是对方最后的归宿。 “果果，你听我说……” “你不需要想借口来搪塞我！不去就不去！” 邱郑宇靠过去，扳过儿子的身体，两人面对面：“我下次会去的。” 邱褚眨巴眨巴眼睛，从鼻孔里呼出一道冷气：“没必要勉强。” “我还没准备好。” “你都把我生下来了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乖了，不要生气了，下次我一定会去参加的。” 邱褚把头低低地撇开，邱郑宇也不说话，两人靠得很近，彼此身上的味道都能清楚地闻到，邱褚关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略微浓重的味道让邱郑宇有些贪婪，他只能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不要再意淫自己的亲骨肉，但是越是压抑越是控制不住，他甚至感觉邱褚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撩拨自己。人和禽兽其实只有一线之隔，而且那条线还就真容易突破。比起邱褚，他是成年人了，他必须克制，因为这不是他和邱褚能走的路。 握了握手里的球杆，邱郑宇想说点什么，可是脑子还处于天人交战的状态，并没有哪一方胜利了可以代表他发言。 邱褚感觉到邱郑宇手上的动作，顿时缩了缩脖子，刚才那几下实打实地很疼。球杆多重啊，邱郑宇的手多重啊，真他妈不是人，邱褚暗暗腹诽。 邱郑宇自然没错过他的这些反应，随后就问：“刚才在抽烟吧？” 被这么冷不丁地一问，邱褚本能地否认：“没有……” “没有？” “嗯……” “到底有没有？” “有。” 邱郑宇没说话，往后退了两步，用球杆指了指台球桌，邱褚站在原地，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 “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知道。” “知道就过来。” 邱褚往前挪了一小步，那表情像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邱郑宇耐着性子又等了一等，邱褚还是不往前，于是很快地一下便招呼到了他身上，邱郑宇抽得不算用力，但是落在脆弱的腿弯处，邱褚疼得发出“嘶——”的半截叫唤。 “脱裤子，趴好。” “回去行不行？”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讲条件。” “外面好多人——”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邱褚被那个冰冷的眼神盯住像是只被眼镜蛇盯上的田鸡，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害怕，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我妈从来都不打我的。” “你妈是你妈，我是我，快点！” 最后一句的音节陡然提高了八度，邱褚是个极要面子的男孩儿，特别怕门外的人听见什么，于是紧张地靠过去，在台子边把裤子解开，脱了下去，然后弯腰把屁股露出来。面颊靠近绿色的台面时他觉得脸红得发烫，像是在做什么羞耻的事情一样。刚才的恐惧竟然演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当他要把屁股露出来给邱郑宇惩罚的时候他内心甚至有一丝窃喜，他希望那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最好产生贪婪、占有欲、性欲等一切肮脏又美好的冲动。 当他缓缓地把手反过去，手指插进内裤边缘，缓缓地把内裤褪到腿弯时，他清楚地听见了邱郑宇加重的呼吸声，像是落在砂纸上的米粒，沙沙作响。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暧昧的因子，邱郑宇盯着那个白嫩的屁股，似乎都能想象出T恤下面遮住的结实又纤细的腰肢。邱褚的屁股并不是特别圆翘，腰臀都窄窄的，但是青涩又性感，肌肉线条圆润，没有丝毫的赘肉。 邱郑宇盯着那里，有一瞬间脑子里完全空白。 他举起球杆，狠狠一挥，带起的风声呼啸着划破空气，最后重重地落在邱褚的臀峰上。 本来打定主意再疼都不叫出声的，可是那一下结结实实的，把邱褚吓到了。 他从未感受过皮肉上的痛苦可以这么折磨人，即使上一次邱郑宇用巴掌狠狠揍他的痛也不能与之比较。那种反复的折磨与这一下在肉体上造成的巨大痛苦是难以比较的。如果可以，他都不想感受到。屁股像是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像是着了火，疼痛的感觉完全占据了他。他咬着自己的胳臂，还是发出了一声呜咽：“呃……” 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酷刑一样的惩罚，可是邱褚却听见邱郑宇把球杆靠在墙边放好的声音。 那个男人的手掌像是毫不在意地就那么拍了一下被打得肿起一条棱子的臀瓣，可邱褚却觉得邱郑宇是故意的，那一定以及肯定是在吃自己豆腐，即使不是，他也愿意这么想。 “穿上，回家了。” “不打了？” “你还想挨的话回去让你挨个够。” 邱褚立刻弹起来，捂着屁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想、不想了……” “这一次就打一下，以后让我发现一次，就翻一倍。” “知道了。”邱褚穿裤子一边搓揉着已经肿起来的地方，痒痒的，麻麻的，还有点疼。 “还有呢？” “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一般十五六岁的时候说的保证都是放屁，走吧，以后抽烟之前想想自己屁股挨得了几下。” 邱褚再次脸红起来，他扣好皮带，跟在邱郑宇的身后，灰溜溜地走出台球厅，不敢接触那些和他一起玩儿的同伴的目光。
邱褚上课睡着了，还打了呼噜。老师站在讲台上气得想拿讲义扔他，可惜他坐在最后一排，扔不着。 他同桌实在忍不住了，推了推他，结果邱褚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说：“谁推老子。” 同桌实在被他这狗咬吕洞宾的行为气得不行，想着以后不叫他了，让他丢人现眼好了。 “你打呼噜了！”前排的女生转身小声地跟他说。 邱褚挠挠脑袋，没说话，他还在回忆刚才的梦，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他预感那个梦是和邱郑宇有关的。 “老师没让我回答问题？”他对着空气问，虽然同桌没回答，但是总有人搭话。 “老师都被你气死了，叫你名字四五次了，都没醒。”前排的女生又转过来一边说一边捂嘴笑。邱褚把书往后机械地翻了一页，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却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神。 他下课就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当然邱褚觉得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路上他想起邱郑宇今天一天儿都没什么消息，于是拿手机发了个短信，问：起了吗，吃过了吗？ 邱褚没收到回复，心里十分膈应，不过想想，估计邱郑宇是公司的事情忙，没时间回自己。 他到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数学老师正黑着脸在等他。这人平时看着对学生并不怎么上心，没想到还有这么凶的一面，邱褚顿时态度端正了不少。 “老师，我来了。” “邱褚，行啊，上课睡觉，还打呼噜，你自己不听讲就算了，影响全班同学！” “哦，我不小心睡着了。” 数学老师抬起头，看着邱褚有点跩的样子，老师手微微抖了下，慌忙拿起桌上一沓纸拍到他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慌。 “这个，上课讲的习题卷子，晚上拿回去做，明天交过来。” “哦。”邱褚接过来，看了看，这么多，他心里对老师竖起了一根中指，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老师把目光撇开，故作生气地扭头看窗外，邱褚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走了，把桌上的卷子拢到一块儿，拿了起来。 忽然他牛仔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以为是邱郑宇回的短信，于是着急地对老师说：“老师我回去做卷子了，下次上课我尽量不睡了，睡着也尽量不打呼噜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办公室。 结果跑到走廊摸出手机来看的时候邱褚失望了。 他一边删短信一边念叨：“天气预报你妈啊！” 刚好经过他身边的一个女生停下脚步，望着他，邱褚也转过头看着那女生，两人相顾无言，女生默默地走开了。 教室里很闷热，邱褚放下卷子便又转身出去了，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脑子里想着邱郑宇，更热了。 他仔细地捋清了最近发生的事，发现了两个秘密，虽然还不是特别了解邱郑宇的性格，但是基本上这两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一是，邱郑宇喜欢听话的，如果不听话他就会烦躁。二是，邱郑宇的性欲很强，即使他每天都一副绝对不能上了自己儿子的嘴脸，可是骨子里一定天天都想着怎么上了。 邱褚很得意自己发现了这两件事，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剧本。 他拿出手机给邱郑宇又发了一条消息：来接我，老师找你。
第四节下课，平时邱褚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角色，今天却一反常态，屁股跟粘在板凳上了一样。 同桌收拾好东西，转脸儿问他：“今天没人来接你了吗？” 邱褚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我这不是在做卷子吗？老师说上课讲过的，你有答案吗？” 同桌想了想，从桌匣里拖出一张皱巴巴的卷子，递给了邱褚。邱褚接过去后连声道谢，他认真看了看答案，开始在自己的卷子上写写画画，也不完全是抄答案。没一会儿教室里就只剩下三五个同学了。 邱褚看了一遍自己的卷子，然后拿着自己那张跑到办公室，敲了敲门。 老师们都还没下班，邱褚理直气壮地走到数学老师的办公桌前，把卷子放下，然后说：“张老师，之前你拿给我的卷子我课间就开始做了，但是好多题都不会，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现在知道上课睡觉就什么都学不到了吧？！这么多不会的，我看你期末考试怎么考！” 数学老师嘴上虽然念叨，不过还是拿过卷子，替邱褚看了看空着的题。 其实邱褚已经很有技术含量地留下来七八个错题，他预计这么长的时间邱郑宇应该会来学校了。
邱郑宇自己读书的时候有老师留堂他从来不会跟父母说，反正没人管，野惯了，所以看到邱褚的短信时他根本懒得管。 但是快下班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地想起这件事，正好今天没应酬，他就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开到学校去了。 锁了车，邱郑宇往教学楼走去，一路上已经很少有学生了，只有食堂附近稍微热闹一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学校的大门，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找了半天，教室里的同学问了两三个都说不知道邱褚到什么地方去了。 邱郑宇溜达到教学楼中间，忽然听见办公室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这个，但是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加一条辅助线，然后用勾股定理算出边长，再算剩下的角度就行了啊。” “你的这个角度是未知的，怎么算？” 邱郑宇在门口听了两秒，上前敲敲门，老师说了一句：“请进。” 邱褚正弯着腰俯身和老师讨论题，从邱郑宇那个角度看过去腰都露在外面。他走近一点，邱褚就回头了，老师也转过脸。邱郑宇不高兴地过去把邱褚往后扯了半步，一边扯他的衣服一边训道：“校服都穿不好？” 老师和邱郑宇一打照面立刻笑着站了起来：“你是邱褚哥哥？” 邱郑宇点了点，过去攀着邱褚的肩膀，问老师：“老师费心了，还在讲作业？” “嗯，还有一题。” 邱郑宇快速地扫了一眼卷子，又问：“我平时不太有时间给他辅导，多谢老师帮忙。” 邱褚听到邱郑宇一本正经的说辞，心里吐槽真虚伪，有时间也不会给我辅导吧。 “邱褚挺聪明的，你放心就好了。” “那我在外面等。” 张老师目送邱郑宇出门，视线半天收不回来。邱褚发现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儿飘忽，不太舒服地把水性笔拿在手里转了转，没说话。 剩下的一道题两人都有点速战速决的意思，三分钟就搞定了。 张老师见邱褚要走，于是夹上自己的备课本，拍拍邱褚肩说：“走吧，我也下班了。” 邱褚跟老师走出来，老师主动招呼了一声站在门外的邱郑宇：“邱褚哥哥，我有些邱褚的情况想跟你交流一下，耽误你五分钟吧。” 邱郑宇点点头，对邱褚说：“你去收拾书包。” 邱褚磨磨叽叽地往教室走，想听听老师会给邱郑宇说什么。 “老师，邱褚在学校有什么表现得不好的地方吗？” “是这样，他上课睡觉的情况挺严重的，在家里最好催他晚上早点睡。本来嘛，这个年纪睡眠也很重要。” “他总这样？” “哎，别的课我不知道。反正上我的课是总这样。今天邱褚还跟我说让我别告诉你他留堂的事，他挺怕你的。我不太清楚你家的情况，但是小孩子还是应该说服教育为主，别总动手，男孩子青春期也很逆反……反正现在小孩儿想法特别多，你得跟他交流，光是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的。” 邱郑宇面色严肃地听完老师说，认真地点头回答：“好，我会多抽时间关心他的，在学校就拜托老师了。” “哪里的话，应该的。这样吧，我们互相留个电话，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邱郑宇眉头挑了挑，递上一张名片给老师，老师说回头给他打过去，邱郑宇看向老师的眼睛，老师笑了，笑得很特别，邱郑宇心里那股邪火顿时就蹿了上来，有点儿不想让邱褚来上学了。
车一路往一个陌生的方向开，邱褚也不问这是要去哪里。 在红灯停下来的时候邱郑宇才问：“你跟你们老师说我打你了？” 邱褚低着头，回答得很委屈：“你没说不能跟老师说这个啊。” 邱郑宇腾出一只手在邱褚的头上拍了一下。 邱褚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问：“你能打，我还不能说了？” 邱郑宇没说话，大约确实找不到什么不得了的理由来反驳邱褚。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说：“你离你们那个数学老师远点。” “怎么了？” “老骚货一个。” 邱褚噗地笑出来，趴在那儿猛捶车窗。 “你看出来了？” “闻出来了，他身上有香水味。” “那你还靠他那么近？” “讲题嘛……” “闻得起劲儿了是吧！” 此话一出，两人脑子都立刻联想到同一个画面，邱褚脸红着转头去看窗外，邱郑宇也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