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洁发现冰箱里放着两个蛋糕,都是没吃的,于是等陈知让起床了,便问他,“你昨天没和朋友切蛋糕吃?闹不高兴了?”

陈知让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没有。”

王洁其实不信,但是又觉得小孩儿之间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放在心上,只吩咐他:“快点洗漱了出来,吃了蛋糕我们还要去上班。”

陈知让没回答他妈,反而看着镜子里映照出自己嘴唇上方长出一点点绒毛,他靠近仔细观察,觉得自己的男性气质就像这几根不显眼的毛一样,蔫了吧唧。他有些烦躁的抿了抿嘴唇,再伸手扯了旁边挂的毛巾糊到了脸上。

陈知让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他爸妈已经坐在餐桌等他切蛋糕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无论他们如何粉饰太平,有些事戳穿了就是戳穿了。自从陈知让他爸出轨的事在家里不再是秘密之后,陈知让就觉得父母脸上的表情永远是僵硬的。他们说的话,也像是提前预演好的,那些过去亲切的、美好的氛围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即使他们不离婚,这个家也不是原来那个家了。

陈知让拉出椅子坐下,看他爸点燃蜡烛,以前总觉得生日愿望只能许一个实在太少了,现在他却半个愿望都没有了,心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有什么愿望是真的可以实现的。

吹完蜡烛,陈耀辉站起来就要走,王洁扯回他的袖子,“娃儿过生日,你至少吃块蛋糕再走嘛。”

陈耀辉看了看手表,摇头道:“司机都在下面等我半天了,今天真的有事。生日礼物给你放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面了,让让,爸爸先走了。”

陈知让点头,没有挽留。

吃了几口慕斯蛋糕,陈知让忽然开口道,“妈,我想学吉他。”

王洁眉毛一拧,想也不想就反驳道:“学吉他?你时间多得很啊?你晓不晓得自己马上要初三了。”

“不会耽误学习的。”

“你说不耽误就不耽误啊?一天到晚不晓得在想啥,学吉他能帮你高考加分吗?”

“我就周末学一下。”

“小时候喊你学小提琴,你说不喜欢。现在又要来学吉他了?少在这里给我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等你以后读大学了随便你想学什么都可以。现在不行。”

陈知让不高兴地把吃蛋糕的小叉子一扔,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反锁了门。

王洁听见反锁的声音只觉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