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泽安给陈知让找了一盒子没标签没生产厂家的药要往脸上涂。陈知让一看三无产品,便不给他弄,怕自己中毒脸烂掉了。

“你放心嘛,我这个药管用得很。”

陈知让还是拿手挡在脸前面不让他靠近。

“我经常用,从来没出过问题。”

听见他这么说,陈知让忍不住问,“你妈经常打你?还是你出去打架打的?”

许泽安曲起膝盖坐在床尾,一幅过来人的口气说,“都有吧。”

“你不是说你妈不管你的嘛。”

“是不管,但是她也要出气啊。天天在外面,不是被人骂了就是输人钱了,总有不顺心的事情。回来就打我撒气呗,我都习惯了。小时候被她打得躲在灶台底下,差点憋死在里头。”这些事好像对着陈知让便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了,要是换个人,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太没面子了。

陈知让听到许泽安的惨事,立刻又觉得自己不是全世界最绝望的人了。

可能,父母和子女之间都是有爱有恨的,很难说清楚。

最后陈知让还是同意许泽安给他用三无药膏抹了脸上的伤。陈知让的脸软软的,许泽安粗大的手指一推,就把药膏抹开了。

许泽安看他仰着小脸、闭着眼睛等自己擦药,忽然起了玩心,拿手指往陈知让的鼻孔里一怼。

陈知让被人插了鼻孔,生气地掀了被子跳起来,立刻要报复回去。

许泽安哪里能让他如愿,几下就麻利地躲开了。他把陈知让裹回被子里,压在他上面说:“别弄感冒了,我家里冷。”

这时候陈知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许泽安的被子不是他家里盖的那种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羽绒被,而是十分厚重的棉被,甚至感觉有点不均匀。

许泽安收拾好药膏,去洗了手,挤上床。

陈知让在被窝里暖和得不得了,而许泽安刚才跑来跑去皮肤已经凉了。此刻一触碰,就觉得自己像是抱住了一个暖水袋。

“你好暖和啊,像个……”

“像个什么?”

许泽安词穷,最后随便编了一个,“火皮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