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让回家以后也没敢跟父母说他被街上混混抢劫的事。而且他觉得以他爸妈的工作状况来说,也没时间来接送他放学,最多是再给他一点钱,让他放学打车回家。

之后几天他都提心吊胆,等公交车也尽量跟着大多数人一起走,不落单。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还是被刘三刀给堵着了。

身上被搜了一遍,只有十块钱。

对于中学生来说,十块钱也不少了。但是刘三刀看上的是他的随身听,这十块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听歌的那个机子呢?”

“在家里。”

“明天带过来。”

“我爸妈没收了,拿不出来。”

“少扯这些!”

陈知让用小臂护着自己的头,挨了刘三刀几脚,最后身上的十块钱也被收走了。

第二天许泽安看见陈知让手臂上有一块淤青。三两句就问出了缘由,许泽安倒是没那个本事去把刘三刀这样的混混怎么样,但是那天之后放学他都先把陈知让送上公交车,再去台球厅打拳皇。

整整半学期没少一天。

当然大部分时候还呼朋唤友地叫着毛毛跟小九一起“护送”陈知让,一直到后来刘三刀被新来的另一个混混球哥分了地盘,不再等在路边跟中学要钱了。

但他们几个人一起放学的习惯也就这么保留下来了。

一来二去的陈知让和许泽安他们就混熟了。他对这个小团体来说原本是个异类优等生,可是没人排斥他,都觉得他人不错。

许泽安想听谢霆锋的歌,陈知让第二天就能给他买来碟。以前陈知让从来不去后门的小面摊吃凉粉凉面,跟着许泽安也学会了,常常辣得嘴唇通红。毛毛和小九也沾了光,常常能蹭到陈知让请客喝可乐吃奇多。

他们也会喊陈知让放学一起去打街机。但是陈知让嫌弃那个很多人摸来摸去的机子太脏了,他从来不碰,只蹲在一边听歌陪着那三个人。

后来台球厅来了几个初三的学生,这几个人一来就霸着街机不给其他人玩。其中有一个人玩得特别厉害,每次都把机器按得啪啪作响,几乎要把摇杆掰断了,那挥斥方遒的气势引来不少的围观者和崇拜者。

有一回,那帮人打完好几轮没钱投币了,那个很会玩的人忽然跟许泽安他们几个围观的人搭话,“你们是初一的还是初二的?”